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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人是位布衣老者,指尖捻起茶匙的动作轻如拂尘。他总说茶有性情,需知时节、懂水土,更要惜缘。案上的茶器各有故事:粗陶盖碗来自景德镇的老匠人,青瓷公道杯是旅途中偶然所得,连竹制茶则都透着经年摩挲的温润。
三五茶客围坐,看热水注入时茶叶舒展的姿态,听壶盖轻响如自然私语。从明前茶的鲜爽聊到岩茶的岩骨花香,话题随茶汤渐浓,最后都化作唇边回甘。
每年,父亲总要用一把月牙形的小刀,把棕叶剥下来,家乡把棕叶叫“棕皮”,这也很确切,那确是棕榈树的外皮呀。小时候我曾问父亲,把棕榈树的皮剥掉,它会冷吗,会冻枯吗?父亲说,傻孩子,如果不把那些紧箍着它的棕衣剥掉,棕榈树就永远长不高也长不大的。于是,年复一年,我都会看到屋后的棕榈露出一段白白的树杆,我知道,那是棕榈树又长高了。有一棵原来和我一般高的小棕榈树,待我读中学时已蹿得高出了我一倍。父亲剥棕皮时,我常常在树下给他稳住梯子,因为人小,他常让我坐在梯子横档上,一动也不要动。我就呆呆地望着他,赫哧赫哧地划开棕衣,然后又将一片片棕皮从树杆上轻轻地取下。有时,他还会从老棕榈树尖,取下棕树花给我们玩。棕树花是金黄色的,由米粒般的小颗粒聚成,伙伴们常用它当作玩耍的米饭。
跟她们相与,让我很轻快。她们反复着那看似大略卑鄙的生存作风,实则是在筹备最珍爱的人生。将来的她们,确定是最让人敬仰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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