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主人是位布衣老者,指尖捻起茶匙的动作轻如拂尘。他总说茶有性情,需知时节、懂水土,更要惜缘。案上的茶器各有故事:粗陶盖碗来自景德镇的老匠人,青瓷公道杯是旅途中偶然所得,连竹制茶则都透着经年摩挲的温润。
三五茶客围坐,看热水注入时茶叶舒展的姿态,听壶盖轻响如自然私语。从明前茶的鲜爽聊到岩茶的岩骨花香,话题随茶汤渐浓,最后都化作唇边回甘。
对门的街坊是一对年逾花甲的老汉妻。芳华幼年的功夫,她们相应呼吁,去乡村插队。一个偶尔的时机,她们了解并发端爱情。谁人功夫,她绚烂广阔,爱好耍小本质,他则天性平静,关心经心。因为物资生存过度单薄,爱情时,他没有给她买过宝贵的货色,但他的爱,却精致入微。历次回城省亲返来,他城市变把戏似的送给她一两件小礼品,以至把他熬夜写稿生的鹤发拔下来,一根根积聚着,编制成一枚鹤发戒指,筹备找个时机,送给她。而她也是个才女,多愁善感,爱好看抄写作品,与他有着沟通的喜好。但书看多了,她却越发变得多愁善感起来。
/> 在我的人生中,缠绕我最久的事就是住房问题。记得上个世纪八十年代,我们这个城市的大多数人住的仍是形形色色的小平房。那时能住上楼房的多是些有身份的,在普通居民眼里,几乎是高不可攀的。所以那时住楼房是一种身份的象征,很有自豪感。 我是八十年代初由外地调回这个城市的。办调动手续时,接收单位的领导再三声明,他们无法解决住房,为了顺利调动,我表示愿意自行解决,并作了书面保证。调回后,我才知道那个附加条件对我是多么残酷,我们一家四口只好窝在岳父家一间五平方米的小厨房里,带来的家具一件也放不进去,只能摆在院子里任凭风吹日晒。 岳父母都是古稀之人,居住条件本来就不好,一下子添了四口人,给老人带来了无限的麻烦。老人为我的住房问题愁得夜不能寐,让我感到十分愧疚。这样凑合了半年,单位上见我实在困难,就将一个废置酒厂的旧办公室分给了我。当我兴冲冲地拿到钥匙,打开那间房子的时候,我的心一下子凉透了,那种破旧程度即便在八十年代也惨不忍睹。这是间临时建筑,有点像农村的干打垒,由于年代久远,四面墙被风雨严重剥蚀,就像一个临风站立的风烛老人,随时都会倾倒。室内的墙壁凸凹不平,连墙泥都没抹。陈年的蛛网挂满了房顶,真有点像《西游记》里的盘丝洞。然而,当行政股长问这我房子行不行时,我竟充满感激地一连道出三声“谢谢”。 在我看来,房子虽然破旧,它毕竟属于我自己的天地。我毫不犹豫的搬了进去,一住就是六年。这六年,住房问题就像噩梦一样缠绕着我。我们一家四口挤在这间仅12平米的土屋里,既是卧室又是厨房,光是锅碗瓢盆就已拥挤不堪,几件家具不得不寄放在岳父家里。房间烟熏火燎,光线又暗,以至我的两个女儿都患了高度近视。这些还能忍受,最让我头疼的是下雨,那房子四处漏雨,大下大漏,小下小漏,一碰上连阴天,整个房间都摆满了盆盆罐罐,搞得几天睡不成觉。也许当年落下了病根,直到现在,一下雨我心里就发慌。 直到1991年,我才搬进市委一套砖混结构得平房,我当时真有点一步登天的感觉。居住面积大了一倍不说,我再也不必为那恼人的漏雨而烦心了。除了住房,我还有了一个小院,一间厨房,每逢闲暇,坐在自己的小院里,看着蓝蓝的天空,真有点悠然自得的感觉。 可是好景不长,大概一年以后,我周围的平房一下子全被拆除,代之而起的是高耸的楼房。从此我周围的天空变得拥挤,我的视线被那些楼房阻断。尤其我房后的那栋楼房,离我的后窗仅一米之隔,就像一座山将我压在底下,我有一种憋闷的感觉。更可气的是楼上那些人,他们有事没事的趴在窗口往下看,我的小院已没有秘密可言,我的一举一动都要暴露在别人的目光之下。我感到一种无法忍受的痛苦,我甚至恨楼上那些人,我总觉得他们的目光充满了讥刺。现在回想起那时的心态真有点好笑。 又是一个六年之后,1996年,我终于搬进了楼房,而且是这个城市最有名的大院,居住者大都是五大机构的人。当我在刚装修的楼房里,坐在松软的沙发上,觉得好像在做梦,心里那份满足真无法形容。我觉得有这样的房子住,这辈子足也。 岂知两年后,政府开辟居住新区,许多同事搬进了更大的楼房,起初,我还笑他们吃撑了没事,搬来搬去的不嫌麻烦。后来到同事家去多了,才知道两种住房的差异,就又动心了,开始筹款。2000年我搬进一套更大的新居,而且花大价钱搞了装修。有朋友问我:还搬不搬家,我说不知道。真的,照国家这样的发展速度,我想,我可能还要搬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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